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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2-27 18:5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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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 ■ 2020诗展（一）入场式（责编 王芥、哑榴、与诗为伍）
水香怡： 暮色里（六首）
喜欢一个人静默，在越来越暗的房间
感受毛孔的呼吸，和着心跳的节奏
一杯明前，和影子捉迷藏
那时，你在一叶扁舟上
用燃着的纸烟圈点落日
或者用落雁的弧线，丈量与对岸的距离
我是一个河边汲水的女子
偶然一声落寞的叹息
划过我温热的掌心
后来
晚霞收拢着我们的视线
不再遥望的我们，认真地审视对方
和脚下这片草地
吃饱的马儿打着响鼻，驮着夕阳的余晖漫步
云朵被远山举过头顶
用幸福的目光回望远山
多么和谐与祥和
我们用草编一条马鞭
抡起来的时候，落下绿的，黄的叶子，
晶莹的露珠。
我们用尖叫接住它们
夜开始漫过来
我们只能捕捉对方的呼吸辨识方向
乌云把夜缝合成一个包裹
我们索性把自己装进去
等待天空的鱼肚白
再把我们——铺展开来
无名的车站
小站很小，没有闪耀的霓虹和拥挤的人流
播报消息的声音也被雾霾侵蚀过
这些不影响我对那个南方小镇的期许
毕竟，我是要把余生交付的
座位朝后，我下意识回望我的城，我的故国
请允许我保留一个残破的冰雪梦
我曾经编织的七彩光环
那里的星星月亮都是寒冷的
可星辰下的脚印曾经温热
那里的枯枝是寒冷的
可枝上的鸟巢有着滚烫的目光
这些无法抹去的记忆都长着锋利的牙齿
它们会啃食我的白天和夜晚
会在某个午后，跳进我的茶盏
或者站到我们中间，摆出一副狰狞
还是说说你的王朝吧
记得你说过，三角梅的热烈
扶桑牡丹的温婉
和那条古老街道永远讲不完的离奇
高大的椰子树会把目光引向遥远
给我一个宏阔的早晨
和充满想象力的晨曦
早安，我来了！
把心藏好
桃枝在路边招手的时候
一个风筝飞累了
攀在细细的电线上小憩
我不与它对视
也不会告诉它春风启程的消息
欢唱的小河抖落心底的尘埃
从雨水出发，奔向惊蛰
或许会在清明处回转
流经雪花的故乡，汇入四季轮回
一个隐身的看客
世界褪尽颜色
她， 回到黑白相框
姐姐
我给她买的南瓜麻花
她一小块一小块掰着放进嘴里
一边嚼着，一边自语
偶尔丢一块给那只瘦弱的猫
洗衣机，茅厕，盆花，屋门
在院子的四个角落
她穿插其间，轮椅摩擦着枯瘦的手指
经了漫长的夏天
黝黑的肩臂，正在蜕皮
我端在手里的茶
叶子始终没有沉下去
夕阳，给她们涂满颜色
忽略雪的抽象
雪是有筋骨的，不要想象它们入口即化的绵软
一场大雪过后，我在院里堆了一个雪人
高大而挺直的的身躯，鼻子是翘翘的
我手里的照片落在地上，被阿黄认出，狂吠了好一阵
不知多久我们没有再相见，那时，树叶还在抖着阳光顽皮
我坐在手推车上，你模仿昔日的樵夫
阿黄一直跟在身后，仿佛一转身我们就走丢了
几场雨过后，树叶开始泛黄
我依然在这个小镇，守着雪人的童话
阿黄紧随我的身后，害怕我也会突然走失
一只鸟落在树枝上
父母走了
正值壮年的二哥也走了
老宅像被掏空的鸟巢
几次走进院门，满院的荒草张牙舞爪
我的身上落满尖利的刺
廊下，灶旁，土炕上
到处都是影子，
影子们也变成了刺
我落荒而逃，躲进风也找不到的异乡
每逢佳节，只有委托老树上的那只鸟
替我完成虔诚的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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