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12）

陈炜潘

　死亡（12）
　　
　　胸中的痛苦乌黑了
　　澎湃汹涌
　　军队般冲上
　　淹没着
　　大人加固增高着的心里防线
　　
　　漫上眼前的忧愁
　　卷走了
　　钢铁铸就的万里恐慌
　　
　　大的雨点落在脸上
　　银针般冰凉
　　密密麻麻沿着渐渐细长
　　冬天的两边扩散
　　仿佛甜蜜躲在厚厚
　　心灵的阴影里面
　　只会无性繁殖式的自我扩张
　　
　　忽红忽白生命的昏昏沉睡
　　只有一小段
　　醒了也就清淡了
　　彼此心照不宣
　　游丝般的泥土气息冒个不停
　　
　　溢出地表
　　常常就是些杂草、乔木
　　能够吐芽展叶
　　开出又横又竖的花朵
　　神的启示总是无人能懂
　　
　　闻风立成过去
　　只有光秃才是枝条就能爬上
　　一旦爬上只有微笑就可触摸
　　展开了立马无边无际
　　围绕着注定无果的承诺
　　头发全花白了
　　眼睛却还固守着
　　颗粒状的挚手与棒形的凝视
　　
　　吸引着风尘中各种皱纹
　　不顾一切冲破人造的种种障碍
　　四面八方汹涌而至
　　千难万险紧密团结生长的周围
　　
　　旺盛的，茂密的，新鲜着
　　简单才是深奥
　　高贵可只能孤独
　　
　　衰老了
　　才会有另外的生长
　　比今生美丽
　　朦胧飘渺
　　遥远无人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