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甸园之叹

伏虎

天地高远，生命苍茫
仍是千古不灭的轮回
这么多年，这么多夜晚
是谁，让我常常梦见那么美的伊甸园？
是谁，让我发出那么多人生感叹？

我沿着黑夜的梦走去
远远看见乐园的天空
大团大团的乌云在翻滚
那是附近的海底和园子的四道河流
特赦而出的阴影，投到我的身上斑驳陆离
这是光，这是水，这是生灵
这是果树和欲望，这是摇篮和图腾
这里所有的东西，或让我狂喜或让我惊悸

我向往的不是善恶树的果子
善恶五光十色，人类至今
还在那条古蛇的魔咒里磨磨唧唧，譬如
“扶不扶”竟成礼仪之邦的道德热题
就如今天的会议，让人疲惫，空虚
就像火柴，一根根越过孤独的黑暗
汇集到想像更动人更伟大的黑暗之中
突然爆炸，又一起熄灭
明天会更美好，光明不过如此
公布了一些看得见的
毁掉了一些见不得的
真相呢？真凶呢？真理为何总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就这样简单，就这样不可思议
疯狂之后，必然自取灭亡
这就是黎明前的黑暗，也许
人人心里都有，正待唤醒或追赶的狮子……

我更向往这里的生命树
“吃了生命树的果子，就永远活着”
这句圣言，我念念不忘
人类攻克几千年，延年益寿
仍是压在人类心头的不解之谜
我们一边吐纳爱情和生育，一边制造仇恨和死亡
就像科学，一边造福人类，一边制造杀戮
譬如发明，最尖端的技术用在军事或战争
翻开人类历史，每两页的夹层里
总会闻到一股血腥
诗人在深沉地思索如何“生”
政治家在精心地谋划让你怎么“死”
这该死的世界，这沉浮的人生！

我想忘记过去、忘记现在和未来
我想忘记那些已经来到、正在来到和未有来到的任何事物
我庄严地仰望天空——伊甸园的天空
只问一声：天地高远，生命苍茫
谁，能以血为生，热或冷，蹂躏或拯救我们的世界？

天荒一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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