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谎言

陈泯

适者生存。
于是，英雄毁灭了，病毒虫豸还一代代传下去。
值得关心的是更高的存在，而不是更久的。



                           ----陈嘉映
适应谎言


    陈泯


适应谎言
“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
一大早
打桶山泉水回来的路上
我是这样想的
包括
《清贫》得让童年泪牛满面的课文
两个扎势的匪兵
高举手榴弹
要一被俘者掏出银元
也包括
今天才知道的绑架
传教士，达能史文明夫妇
赎金二万大洋，拒绝，砍头撕票

秦岭的冬天近了
其实天气并不寒冷，只是芦花白了
水流上漂浮的枯叶多了
而已
山里真静啊
静的能听见自己的喘息
哈气成雾。我想写
点什么，蓝色的霾烟散雾罩的
好像是
在掩饰些什么

打开电视
又是什么恐怖分子，沙漠，圣战
可怜的人质被蒙上眼睛
砍头
它妈的播音员称呼极端分子
仅仅只是极端吗
我静坐
铺着棉垫的马桶上
等阳光悄悄翻过雾的山头
想把自己
读不懂的文字
安静地刻凿在巨型的岩石上

其实也是谎言
叹息，猜疑，任皓首穷经
只是
适应了谎言
我的傲慢荒废了所有诵祷和祈福
赤脚奔于残破的书脊上
折花，品茗，赏乐
或翻箱倒柜
找寻一片废纸
写首诗
亦或喂养一匹瘦弱掉牙的老马
渴求再一次仗剑行游
吼一声秦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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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泯。2014.10.22.于秦岭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