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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农民的理想
文/朱海燕
那年月,野菜、树皮,大食堂的
清汤寡水填不饱肚皮,饥饿
却扭曲了他们思想,没见过
拖拉机、电灯、楼房的目光
漫过讨荒要饭的人群,透过一位德国人
头发和胡子分不清的画像
一下子看到了共产主义。真是美好的天堂啊
电灯电话,楼上楼下,洋犁子洋耙
现在,家家都有电灯电话
户户都是楼上楼下,耕地除了洋犁子洋耙
连收打庄稼都用上了一条龙服务的收割机
可共产主义这个名词呢,却飞离了
他们嘴巴,不再是生活的修辞
当下,他们把追求的“主义”变成致富的主意
总说,谁比他们好
谁的楼房比他们的高
谁谁在上海、苏州打工曾泡过多少女人
不知是批评,还是羡慕
他们算不上崇高,也算不上卑鄙,而是
以人的姿式站着、走着、活着
劳动着也投机着去摘取欲望之果
他们不再想世界最终的那个社会
只去想,我这一辈子比爹娘那一辈活得好
儿孙们那一辈比我这一辈人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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