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岁末抒情(组诗)
文:江玉中
一
每逢岁末我都不由自主的想起“远方”
想起皖西北,那个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小村庄
小村里过去没楼,现在楼有很多
有没有楼都被叫着西楼——我喊它故乡
至今,在它那简易的楼里,还住着我年迈的母亲
脚下的黄土,深埋着我命运多舛却早已仙逝的慈航
如果你在村前,看见一位白发的妇人
就请你恭恭敬敬地代我喊她一声娘
如果你在山下,不经意触碰到一截白骨
也请你恭恭敬敬地把它深深地埋藏
……
假如岁月可以重来,我真想重新安排一下自己的人生
时至今日,已经白发的我,还没有找到人生的方向
二
面对漫天的雪花我将又一次抒情
其实这也是我每年最不愿意做的
谁叫上帝“怜悯”我这个流浪的歌者
赐我半卷诗书,一匹跛脚的瘦马……
西风很调皮,总是在有意无意偷窥我的诗书
夕阳也一样,但缺少浪漫和诗情
或者夕阳自身有着其自身的使命,一次次
漂洗着我满头的青丝,由灰至白——
……虽然,如今的时代早已被装上了钢铁的轮子
而那官道的首尾,依旧有着天壤之别
三
历史不可能倒退,但岁月可以重复
一个流浪的歌者,可以对着世界岁岁抒情
今天你可以骑着瘦马,也可以把它寄养在
一阕元朝的小令里
抑或插上一双钢铁的翅膀,像鸟儿一样飞翔
长空里的星月,其实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美丽和神秘
虽然它们都曾一度俘获了唐诗和宋词
当你打开历史的画卷,也许今天的轨迹历史上鲜有
漫溯岁月的长河,却依然能发现
那块亿万年不化的寒冰——
虽然一个民族,可以允许它的子民对其文化理解不深
但在神州,汉字的精神,自秦汉
早已融入到每一个华夏儿女的血液,深入骨髓
四
自从公元1629年,李自成发动农民起义的那天起
饺子,在中国的北方就更加深入人心
只不过它已经换了帝王、朝臣、还有黎民……
江山还是那个昔日的江山——
就连一些习惯了吃大米的南方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也开始习惯了这种北方的小食
小食往往也可以有大乾坤——
民以食为天,不可能天天都吃满汉全席
既然是广谱的,那就很容易被大众所记住和接受
在岁月的长河里演绎多少经典与传奇
今天,人们吃饺子
已经不再是为了简单的果腹与革命
而是为了再一次接受华夏文明的洗礼及传承……
五
漫溯岁月的长河,我发现,我身上的影子
与某些远古的先人
有着某些惊人的契合!追求功名也罢,利禄也好
……打马扬鞭的过程,与现代的滚滚车轮
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黄河,从远古历经尧舜、秦汉……载着唐宋的文明
流向今天。多少熟悉的面孔、故事,一天天
都在我的眼前不断地重演——
一曲曲唢呐,吹红了多少喜字,吹红了天
一声声鞭炮,送走了多少离别与团圆
此刻,无论你人是在故乡,还是天涯
一颗颗滚烫的心
已经不在乎那来自西伯利亚的寒风,送来的透骨的寒
六
昨夜我终于也做了一回伟人
在睡梦中完成了一次轰轰烈烈地南巡
北风为我鼓掌,树木夹道欢迎
在雪花的簇拥下,西楼村口,我来了一个华丽的转身
伟人南巡是为了指点江山,而我是为了团圆和亲情
一个起点高,高屋建瓴;一个感情真,真爱无垠
细思量,前后也没有矛盾
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国家繁荣,百姓安宁……
——突然,床头闹钟响起,窗外马达轰鸣
妻说:“快起吧,别再磨蹭
要不然路上堵车、迟到,我可不想你这个月,再失去奖金……”
2013.12.19—21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