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花慢
★ 这一点闲愁
来自黄沙的《哑巴》
或是
来自北方无边的风尘
独坐阳台,享受午后安静的暖阳
一首首浑身是伤的诗
已被打开。我应该
高声去朗诵,却发不出声音
村头的野狗一阵阵狂吠
窗外,有北风掠过
仙人掌又新长出几只小手
蟹爪莲有粉色的花苞
癸巳蛇张开大口
不仅咬疼了我,也咬疼了大地
我与大地一样辛壬癸甲
默不作声
★ 十年不断
最初的十年,是最重的十年
一个人降临人间,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需要多少惊天动地的爱
之后的十年,是苦读的十年
日日寒窗,填塞空洞浅薄
杀出一条血路,捧起一只饭碗
再后十年,是洗脑清肝的十年
看清别人的眉眼,辨明你自己的爱恨
智者无需逻辑,足以让上帝感到羞愧
还有十年,是爱恨不能的十年
总有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你
拔光你身上的芒刺,让体内律动不羁,野性收敛
再有十年,是越来越轻的十年
人知天命,焉知祸福
身前身后,一切都是浮云。天也高,云也淡
十年复十年,你终将化作一朵白云
挥一挥手,随风飘去。你不需要
再去寻找什么,也不需要去思想什么
★ 恼乱春风
温度继续下降
你早早提着一篮子春花
倘佯,通往上元的路上
春风还都躲在二月里不敢露面
暗地里目睹被冻坏的花朵
再也不能隐蔽谦让
春风咋现,人间兵荒马乱
石头砸伤自己的脚趾
河流自己把自己淹没
燕鸟纷飞,花开无度
你傻傻地停在路上
任春风将你一截截吹矮
★ 记得同题粉壁
你粉刷的不过是一堵土墙
阳光来过,月光也来过
你推开过的门,又被关上
关在土墙里的梦
魂不守色。其实梦
从生来都是虚情假意的
如我,这些落下来的句子
词不达意。尽管如此
我依旧日月如梭
你依旧同题如故
★ 而今壁破无踪
或许
荒疏于闲暇
或许
淡隐于内修
唇齿之间也会一去无踪
我已无力穿墙破壁,分崩离析
但我内心流畅
今天我倒下去,哪怕再也爬不起来
我的语言还会照样贴着残墙沙沙地跑
上帝要扮演什么,我不管
你要扮演什么,我也不管
“我的耻辱不同于你”
★ 落日楚天无际
日落楚天也不足为奇
这仿佛我的罪,被击中的玻璃翅膀
可我坚信,落下去也不会是深渊
我所得到的,是真像
你所得到的,是我倒落下去的倒影
我们彼此从而获得的
除了果实之外,还有黄金
这并非是无际的空想
天与地的交界
你与我的交界
都在西面那座雪山底下
★ 凭栏目送飞鸿
又是一个新年
我该重新修缮门前的栏栅
我害怕那旧栏栅已经挡不住我的目光
和脚步
新年的天气大好
多年来,我第一次可以眺望远方
飞鸿万里
天空是枚蓝色的钩子
你是蓝天上那朵透明的云朵
游曳不定,渐行渐远
凭栏远眺,你比谁都明白
我做过什么样的梦
2013.01.10 大别山一月同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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