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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彭艺林 于 2012-12-10 11:23 编辑
◎在鸟鸣之前离开耳朵
彭艺林
你的耳朵是否铺满深厚的土壤?
那几株瘦瘦的向日葵是否在里面摇晃?
我是一个习惯半空气息的人,
要怎样才能够降落地面?
我惊慌不安,我会将我一半的耳朵递给你。
梵高,你在听吗,我的哑兄弟。
黄鹂、麻雀、蓝鹇、翠鸟、白头翁、火烈鸟......
它们在同一棵大树上患得患失,
骈居于患乱之世。
它们为了各自羽毛的颜色昼夜争吵,
深夜里奇形怪状的喙刺进彼此的眼睛。
黄鹂用花言巧语对峙着花言巧语;
麻雀清算藏在腋下的米粒却永远是一笔糊涂账;
蓝鹇更愿意在精致的铁笼子里纳凉;
翠鸟和鱼私定终身的事情从未向任何人泄露;
白头翁一辈子走不出和它一样苍白的迷雾;
看,火烈鸟从自己的胸膛内叼出熄灭冷却的心脏。
这从来都是一个不缺少声音的时代。
我从不肯发出任何言语,
只在鸟鸣之前,从耳朵里倒出土壤。
哑兄弟梵高割下的那耳朵,
除了汹涌的阳光和流泻的星空,
还留下了一只孤独的乌鸦。
当黄鹂鸟又开始用啼鸣散布诱饵,
其它鸟儿也相继歌唱。
那只乌鸦,驼着大海深处的风暴,
在耳朵里神秘地进进出出,
就像一把沉默的危险的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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