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七月流火】

哑榴

。1


水！
你泅着你自己，
一朵浪花微笑。
水！
你从水底爬上来一根，
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水！
你从缺口或漩涡溜出来，
不要管那些落榜的螺蚌干涸。
水！
快乐的小鱼儿，
跟你一起流亡。
水！
从大鱼的口中得知你的讯息，
我要看你在大河里美丽的眼神。
水！
你在云层里穿着霓衣，
嫁给远方的沙漠……

。2.


水，离我最近的时刻
看不见你
我的肌肤湿润
眼神鲜活
脚下哗哗作响
离我最远的距离
才想起你
我的眼神枯槁
耷拉的脑袋几近调零
天边愁云密布
莫非非得蒸干自己
才换来一夜雷电交加？……

3


水！
你在我体内的沼泽沦陷。

我在思想岩石的缝隙呼唤你，
我在青青的诗丛找你。
无论什么大坝，
比不过我内心喊出一声深情。
你，从无到有，
从沙漠到井泉，
从黄土到森林，
伸出蛇形的手臂，
在光秃秃的岩石上跃马
飞扑，——
将我的莽莽苍苍深渊的根系浇灌。


4.
水！
你是怎样浅了，再浅？怎样干涸？……
枯槁的面容，死去的森林
记得你昨日的欢颜
集体自杀的树木无法挽留
一洼浑浊的泪液
水！
是谁？是谁？一而再再而三
伤透了你的心？……
是谁奸污了你处女的贞洁
出卖了你的善良，纯洁
那些先前的麋鹿，小鸟，昆虫
一天天，看见你是怎样出走
一步，一步，一步一回眸
你看见漫山遍野动物的尸体
再挤不出一滴清洗的泪滴
那些林立的别墅终究无法挽留
你去意已定，一去不回头！……
5.

水！
人类的城池终究不是你的归宿。
你是一块清洁的抹布
擦洗着别墅的豪华，颜面的光洁
你是一块止痛的白纱
安抚着病榻的伤口，呻吟
水泥城堡里你是被禁锢的钟点
你流入每一个人的身体
让他们鲜活如花
而你，趁着黑夜被遣送回到
郊外，或者更远的垃圾场
水！
枯萎的人群不懂得珍惜
每一滴，都是来自于贫瘠的土地
每一滴，都是你丰收的血液
没有你，这座城池只是一座死城


6.
水！
人类的爱情终究只是一句空话。
你是一只森林里的百灵鸟
你的天籁之影飞过幸福的树梢
你是一丝掠过树梢的颤音
你的梦幻之光漾开在流逝的河流
可是你为什么远离了巢穴?……
有人囚禁着你的身体在大街上漫步
有人用可怜的粮食诱使你在露天卖艺
有人剥掉你的羽毛为自己制作攀升的翎帽
有人禁闭着你的自由意淫着你的裸体
……
而你，向往的远方至今枪声不断
从你向往的地方运来成群的野兽
这些精装的劳力在无形的鞭子抽打下
它们被驱赶进入囚牢一样的城市
为更多的野兽加入户口
添砖加瓦，定制铁丝网，高墙
……水！
谁能扼杀你自由流动的意志
你是水呀，连你的身体也决然不可玷污，囚禁

7.
水！
出生的血液总是纯净的，死后也依然澄清。
初生的啼哭一次次随着一轮鲜红的太阳升起
灰尘里打滚的灰尘用童子尿合成泥巴
豆芽一样的肌肤在青草地上行走
歪歪斜斜的雨滴，过了一会儿走成一条直线
……
一壶凉开水背着书包上学
在一叶白纸上写下橡皮擦了又擦的水渍
牧童的欢笑总是笛声一样悠扬
乡村的炊烟小人画一样熟读
炉膛里的火苗在炮火的熏陶下迅速长大
乡村的水稻一茬茬被送进城市的胃肠
麦地里的太阳做成的糍粑在街头巷尾叫卖
……水！
围城的灯火围拢的总是枯叶一样的钞票
一滴水从乡村跳落到城市的枯井
如同新鲜的蔬菜日复一日为城市无偿献血
如同出嫁的乡女清扫着干净的大街
目睹变质腐败的垃圾场
你用尽吃奶的力气将这一切搬运洗涤一空
水！
没有你这座城市很快会变成苍蝇和老鼠的乐园
你是水呀，即使被玷污，你还会从污水里返还饥渴的咽喉


8.

水！
没有你的爱，一刻也不想活。

第一次，吮吸母亲的乳汁
小小的爪痕挠破了她的乳房
第一次，吻着处女的衣襟
鲜花的感觉熏得一只蜜蜂在花蕊上偷香
白金你的玉体，金瓯你的香魂
吐出体内的心泉，从嘴唇激射
心泉和心泉一样澄澈透明
每日里从无聊的时光里打捞枯枝朽叶
在明镜里看清三月桃花，六月荷花
什么时候开始？……
有人将风中的手绢飘落
桃花树下留下月经的带，婴儿的尿不湿
河池里浮起死亡的白眼鱼，……
亲爱的，想为你留下一池处子的清幽
风中的言语从高楼砸下伤人的砖头
亲爱的，凭借我内心一朵莲花起誓
假如这座城市沦陷成一池死水
对你的深情依然是那故土的清泉
我爱你，死后只想坐化一口甘泉

(草稿未完）

哑榴

。小溪

水水，你是我生命，我爱你。

——————————————————


1.

沿着溪流
上得来
下
只见千尺无名的悬崖
今生
注定走不出豁口的天井
注定在绝壁上
像一丛飞瀑草
时刻牢记记着
生根
。2


从光滑的石壁
写下
苔藓的光芒
白蛇一样蜿蜒的溪流
即使在黑夜里
你也能识别
那一线月光
那一条快乐的生命
如何从天堂抵达
未知的
地狱

.3

风餐露宿
沿着这条小溪
千年也不厌倦
因为你
大山一样环抱着
涨水，落潮
你的心泉依然如故
像大山的血液


4.

在山林里
我们找到泉眼
爱你的感觉
也是如此
不需要许诺
它潜藏着，流淌着
看见你的时候
渗出得更汹涌

5.

爱的源头
究竟在哪里
山林说
你去问
厚厚的落叶
这一叠叠厚厚的信笺


6.


假如我枯竭了
亲爱的小溪
留下这庞大的根系
这冲不垮的泥土
那棵撒手的大树
一定还活在你的心里
7.


人们砍到的
仅仅是一片山林
亲爱的小溪
谁也无法用砍刀
砍掉一条小溪的明天
它还会从另一个
秘密之源
环绕这片深情的大地

8.


亲爱的小溪
请在我的坟前
栽种一棵小树
胜似在墓碑上刻下铭文
"你是我生命,我爱你!"……


                 2012,7,11.

蜀道人生

哑哑真是神手啊？又想挑战谁呢？
我已经败下阵来了。自己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