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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期待河边的金针花成片开放
朝霞在缓慢飘动,这证明风也是有颜色的
在这个被白色统治的季节
这种颜色让人感到一丝温暖
村里的小广场,槐树在等待春天走过来
一些老人,把手操在棉袄袖子里取暖
或者在唠嗑,讲老掉牙的故事
男孩子们金鸡独立,欢笑着作斗鸡游戏
旁边,一些女孩子在跳格子或仍口袋
还有的在吃沾有糖稀的烧饼
土墙后面,一头毛驴在叫唤
另一只在地上打滚
电线杠子上面,喇叭在唱河南梆子
“花木兰俺羞答答”
常大师熟悉的音调让人倍感亲切
村外,蟒河弯弯,细水长流
河边的麦地悄悄萌动,计算着返青的时日
豫西平原,这个在中国版图上消失
的小村叫马寨--
我童年记忆里,故乡年跟前的情境
这不可逆转的时空
梦牵魂萦,每到年关情缠着我景绕着我
让我转入命运的迷宫
我期待河边的金针花成片开放
--为我解开迷津
2012-1-26 4:49:55
与红灯说
窗外,篱笆上的枯叶子在轻微颤动
一段记忆滴落
雪如白绸缎的被褥
覆盖在茅屋顶上
木篱笆顶端长出一个个雪蘑菇
雪深处,田垅里埋没的
青春,依然火热
只是人已老,灵魂的蓝图
出现许多陈旧之处
曾经的幻想,已经变得真真切切
一个纲要曾统领各地的村庄
温饱成为一种渴望
那个年代,勤劳和苦斗是战无不胜的武器
但仍然无法过黄河跨长江
目标仅成为一种奢望
而今,不必歌颂
我的村庄,地还是那片地
天已不是那片天,雪里纱灯
红红的灯影
承载喜庆,更承载我和村里的安康
2012-1-25 10:52:14
江冰情
江冰如此纯洁,浩阔
望见她
就让你心生爱意
敬畏和感恩
不得不让你与她难舍难分
把灯送过去,让亲密
照亮她的脸庞
然后,在她母亲般的胸怀里,撒个娇
滚一下,再滚一下
让她为你抖落一年的
尘世蒙尘
等黑夜过去,在明天你好踏着吉祥
轻装登上征程
2012-1-24 2:33:48
与雪共舞
风轻;林静。小幽灵在飞舞
她用看不见的小手抚摸每一个登山的人
让你的脸颊痒痒的,泛起红润
只有追求,没有目标
完美是虚无的东西,残缺一度被审美者
崇尚。这座山峰太低了
以至于山上与山下并没有明显不同
攀登谈不上,登山者仅是爬行
享受一个过程
极点,在山腰发生,似乎死神
在招手。你不得不极快地喘息,用来缓解
那种即将到来的窒息
你的步伐减小频率减慢,呼吸急促
命运在前面呼唤,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难关仅是一刻,不要堕落
满目风尘,你要自洁
这春的使者,你的洗礼再次让我
死里逃生--
“演绎一出拯救灵魂的戏剧”
2012-1-24 4:22:20
与冰狂欢
一条江仿佛静止,实际上它的暗流
始终无声无息,在冰盖下
前进不止。我期待在冬春之交
春的节日,一个严寒的夜晚
冻一盏冰灯笼
然后,点燃橘黄的灯火
与孙女一起,把它送往江心
并在江冰上滚一滚
沾点江的福气
那个夜晚,天要晴朗满天星斗
月亮必须圆,村子里要挂满红灯笼
与之呼应,五彩的烟花
要连续不断--
这个祥和的场景才适合你去滚冰
适合你去许愿
当然,愿望是秘密,不会在实现之前
告诉他人
2012-1-23 19:36:19
尘世
前几年盖的庙宇里,神灵与蛛网
无忧无虑,供桌旁边
猫,懒洋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墙角偶尔有老鼠出没
鸟儿飞落在杨树的枯枝上
一只公鸡
引领着一群母鸡在草丛里觅食
它高昂着头
像崛起的中产阶级充满自豪与骄傲
薄雾里,太阳像一只暗红的纽扣
系在江那边的山峰上
江水,微光粼粼
倒影里,尘世被江流重新整合
新思维时断时续
时而与水里的石头纠缠在一起
河流之下--
或浅或深,无法关注
想起这些我就恐惧,我怀疑自己
是否会将被清澈的河流抛弃
2012-1-22 6:44:42
等待风暴
在那遥远的地方,地平线成为天堂跌落的一根绳子
大地中央,被树桩占据。叶子的一点绿
预示新生是迟早的事情。它失去的是高度
刻画的是沧桑,它用三千年,描绘它的精神
沙漠是它的国度,它是这里的王。它曾在
狂风里唱一首西部悲歌,更多时候它在
静默。干旱的企图,被深扎于沙土的根抵御
游移被生命的旋律阻挡,沙流一次次成为
时间的碎片。沙的漩涡是大地的眼睛
每一个闪光的瞬间,它就让时光穿越自身,
湮没沙漠中某些事物的余悸。我要在这儿
双手捧满沙子,让它们在暂时的宁静中漏下
这时,无语才是最好的语言,倾听才是
忘我的交谈,我随时可以离开,但我不要离开
作为叶子,我要静悄悄地倾靠在这树桩上
张开弱小的手掌,与它一起等待下一次风暴
2012-1-21 7:46:10
雾霭之后,夕阳模糊成一朵花
山孤独,橡树也孤独。树叶像小草
从枝丫拱出。地面枯草里
橡果裂开果皮
它不被种植,也不会发芽
也不被松鼠喜爱
早春,少有鸟歌唱。一个蛛网
把这一棵树和另一颗树
联系起来,就像这山间的小路
弯弯曲曲
绕过沟塘与附近的更为孤独的山联通起来
雾霭之后,夕阳模糊成一朵花
白天融化的雪
又在冻结
天色暗淡。黄昏莫名其妙
孤独的行者,格色得难以被人喜爱
2012-1-20 5:33:07
野性在互动
山间,野性在互动。它们似乎有着
死亡与生存的默契
森林里豹子与惊恐的鹿约定
皮毛要柔软,花纹须黄黑相间
相遇时,不要流露出惊恐
奔跑,于事无补。放弃恐怖
认可命运。饥饿不是贪婪的根源
随后,吞食。一次美味记录在案
“以生命核心自居的这只野兽”
气息顺畅,程序在简化
一个群落愈加深不可测
星辰升起来,像林间墓地闪烁的磷火
“放下火药枪,让我们自生自灭”
--回声传来,链接着不该割断的链条
2012-1-17 9:33:26
猫、鸟儿与少年
“猫安静地坐在门前的台阶上,像中国的哲人”
它总是懒洋洋,只有夜晚,它才会精神起来
在正月,我试图鼓励它去逮老鼠
它只对树上的鸟儿感兴趣,树间稀稀落落的叶子
无力地随风摇动,灰褐色的鸟儿蹦来蹦去
乱蓬蓬的麻雀聚集在一起飞来飞去
一会儿在天空飞翔一会儿落在谷草堆间
捡拾遗落的谷粒
一个少年在远处用细细的麻绳掌控
小棍支撑的笸箩,等待其中犯傻的个体
那个早春,即使在东北,雪也少得可怜
阴暗的云越来越低,企图阻止春天的到来
猫,鸟儿和少年并不在乎这些暗淡
他们各行其是,只有哲人才研究这些
事物之间的联系,鸟儿还在叽叽喳喳叫着
2012-1-17 7:54:03
边塞,火狐
隆冬,雪落平原。村落间
田野萧条
一些激动在腊月成行,大路宽阔
小路曲折,田间的铺满
厚厚的雪
一只狐狸在远方瞭望,它像一团火
缓慢行走,驻足
更像雪中的蒿挺立于
阴沉的大地
却把生命暗藏在地底的宿根里
不期而遇,火狐似略有所思
这个最具智慧和情感
的精灵,青春火热,信仰尚不成熟
注定,一生必须接受许多挑战
我与你,各自独立生活,这足够了
2012-1-19 6:11:40
边塞,雨夜
夜色早已降临,霏霏细雨落地无声
黑的原野被沐浴,江面朦胧
河床,岸。深邃和幽暗
一只木船从上游而来,木桨
与船帮摩擦的声音混入雨打草丛的声音
在这首夜曲里我仿佛听到江的呻吟
雨衣,帽子,遮挡着我的耳朵
如灌木围绕一棵不大的树,野草和花朵
与我一起倾听草根和细雨的缠绵
夜无眠,隐蔽和蹲守的时日
只与大江相伴,对岸--
苏联(俄罗斯)那边并无任何声息
鱼儿在沉睡,一艘自动驳的航行搅扰了它的梦
这些小生灵无忧无虑,它的王国
没有边界,除了人类的侵害
它是自由的。人类本身也在猜忌
以至于相互残害,这就像今夜的雨幕
虽然薄薄的,但我依然无法看穿
--“我用自己的荒野令自己畏惧”
2012-1-18 6:39:39于哈
边塞,马驹
绿藤和紫色的喇叭花,沿着篱笆
向房顶攀爬
鸽群划破村庄午后的天空
墨绿的光点时而闪烁其翅
阳光像一张网缓缓移动
老人在沿着鸽哨的旋律沉思,秋天
在安排植物叶子枯黄的顺序
土地张开它宽阔的胸怀
接纳新世纪的死亡和新生
傍晚时分,夕阳贴山脊降落
一个农夫驾着满载庄稼的
马车踏上归途。车顶上
拧紧的搅椎旁边,插着两把洋叉
车后面,小马驹时而撒欢
时而停留,尽情享受新生的快乐
2012-1-17 10:05:25
边塞,马厩
头顶的星空令人敬畏
夜,被月光渲染
六架马车,次第停放在在一个院落
三十多匹马
在一个马厩里生活,一个聋人
陪伴它们过夜
铁皮火炉,时而劈啪作响
炭火很旺盛
焙烤的豆饼散发一股幽香
与马厩那边传来的特有的味道混合
对此我略有不适
那聋人大叔,早已为常
马厩,夜因豆饼而美好
我再添加些豆粕和草料给你
马儿--
你这强大的生产力,一定要吃好夜宵
贫穷可以忍耐
你的消瘦,我和社员孰不可忍
2012-1-16 4:43:24
边塞,老板儿
初冬的清晨没有云霞,灰色的天际
稍微有些沉闷
我的马在井边喝新打上来的水
它的鼻孔冒着哈气
一会它就被套上车,去河边的地拉收割的黄豆
路上有霜,车辙残留着秋雨的痕迹
泥泞被冻结
轻微的颠簸让人感到舒坦
冷酷早已被我和庄稼人
习以为常
鞭子在车上空甩起,牛皮鞭梢
啪啪作响
炸开几朵看不见的花
收获总是快乐的
劳累和幸福都归劳动者所有
2012-1-15 6:45:52
边塞,山村
鸟停在山楂树上,每一朵野花都洋溢着春意
这个季节
我曾遭受的任何不幸都可以忘记
清凉的水异常平静
故我的痛,会一股脑随它流去
风轻如棉,它吹过峡谷
把好天气送到沙果花盛开的村庄
红铁皮像一顶帽子戴在
院落中央,白瓷墙上烧制着吉祥如意
的图案。燕归来
柳絮纷飞,老屋早已不在
林荫路上有人徘徊,他目光惊异
在铁篱笆外私语
哦,这村庄是梦里故乡么
山也还是那座山
2012-1-15 6:16:03
边塞,森林
在大江和森林之间,需要一首歌曲
山间白茫茫
马爬犁走得轻盈,冰雪
是序曲
在南方梅花都开了
此处的绿,全仗着松柏和白桦上的冬青
月正在亏下去。对于腊月,春天不远了
没有雪纱冰玉
这里的春便没有诗意
山谷里,人欢马叫。喊山的声音
是主旋律
一声“顺山倒”的气势,发生在大树
轰然倒地之时
伐一些木头作栋梁,在打春之前
回故乡,啥也不说了
心
就是这么想的
那年代,春夏秋种地,到了冬天
就带着牲口
上山采伐搞副业
挣点现钱好过年,这时节我赶上过
2012-1-12 4:27:56
边塞,篱笆
从今天起,冬天开始变得消瘦
云在减肥,雪也细碎
风如透明的篱笆围着我
橡树飒飒,夕阳成为它的红叶
冰河在抖动,流水冷得无情
冬装缺乏色彩,让青春越发臃肿
天到三九,严寒的脚步声咯吱作响
乌鸦迷失了回家的方向
我记着你。江边,梦里村庄
心虽迷失,篱笆墙的影子却越来越长
2012-1-11 4:27:18
边塞,树桩
我从村上来。江边,我那些扎根树的树桩
正在腐朽
雪埋在上面。冬季
严寒在延缓它腐败的速度
茅屋前,瞭望塔不知何时已经拆去
我想,它的死
一定与锈蚀有关
因为它,我的青春不会被欺骗
老照片太陈旧了,骑马挎枪者
戴狗皮帽子(狗毛是白色的),衣服有补丁
枪刺上
有光点闪烁。记得马是瞎儿马子
纸上时针,被冰雪凝固
我收获的思想
连同我的爱妻被我终生享用,而且
至今,与妻尚无海誓山盟
2012-1-10 6:50:16
雪与云同是上天的女儿
列车被吞噬,海峡彼岸,轮渡起航
乳白总是象征甜蜜
在蓝色上浮游,易于遐想
黎族小寨离开海风难以想象
旱季。棕榈带风
五指山的神秘在于浮云
山峰
总是捧着洁白的哈达
迎接远客
它的丝绸竟这般柔软
我是一个来自雪国的人
信奉白色的天使
雪与云
同是上天的女儿
当然也是我的姐妹
岛屿,太多情
温热让人心回归良知
短暂,也会留下太多的记忆
曾几何时,三亚,南海
你怎么就成了我的恋人
2012-1-9 6:00:27
边陲,唱晚
雪花羞涩。乌鸦忘情
它放开喉咙,编它即兴的歌谣
略带沙哑的声音
有些摇滚味道,一些沧桑回荡
冰河故道
冬日傍晚,愈发凄凉
这样一个黄昏,我走在江边小径上
西山,已晚霞飘浮
一些潦草的字,不着边际
活像我少年时代的一纸描红
晚风
正从白杨树间吹过,我的黑羽毛在一根根飘落
2012-1-8 11:35:42
边塞,谣言
那是一个黄昏,一个谣言
在村里流传
一对男女,被流言击中
向来坚强的意志,躲闪不及
在众人的善意面前
变得百无一用,柔软不堪
谣言止于智者,也止于我
在即将离开这个村庄的时候
我果断按下确认键
从此,风雨同舟
我和我那上天赏赐的小妖
跌入爱情之水
扑扑腾腾游向幸福彼岸
2012-1-8 6:26:55
边陲,黄昏
鸟巢暴露在凋零的布景中
一只黑色的鸟
在巢穴旁边唱一支另类的歌
愉悦或者不快,全凭
听歌人的感觉
杨树林透过夕阳黄色的光
几丝蛛网
在微风中飘忽不定
一支羽毛落下
偶尔闪烁几点斑斓
江湾很平静,欸乃之声
胜过渔歌
小村炊烟四起
我的累烟消云散
家,的确是一副良药
2012-1-8 6:55:31
边塞,知青宿舍
长长的茅屋,南北对面大炕
屋里,枪架在一端
子弹带和手榴弹带
挂在墙上头。炕头的军用皮大衣
时髦的国防绿,羊毛柔软
长筒毡靴,雄厚敦实
这些冬季必备的军需是驻军一连赠与
站岗或巡逻,我们--
武装基干民兵每日的必备功课
轮流穿着御寒
1970年代,一群志气高远的知识青年
在这里居住
他们的唯一的信念就是
“备战备荒为人民”
2012-1-8 5:30:07
边塞,树液
田头。白桦树枝叶繁茂
这林中少女
玉立于天然次生林
边缘,窥视
田间的硬汉
庄稼地平整的像一面绿色的湖泊
夏日的风把涟漪
吹向树林,把炎热留与田垅
硬汉时常抚摸
白桦的胸部,允吸它的树液
这源于大地的乳汁,甘甜里
略带苦涩
那个年代,那个苦夏只道是
劳累之后的一种渴望
现今,才感觉它也是与自然的一种亲密
2012-1-5 23:39:56于哈尔滨
边塞,夜蝙蝠
这个叫做夜蝙蝠的山谷,并没有什么
奇特
与其它山谷一样,它的一溪流水
东行几里,就汇入黑龙江
现代人对它知之甚少我知道它
也是20多年前,在一张日伪留下的
地图上看到的
那是一张萝北地区黄金分布图
图上这条沟的名字叫班必富
这应该是日语音译
凭我的水平,我很难再把它译回汉语
请教,是解决疑难的最好方法
一位家住太平沟的朋友
告诉我,这里是一条金沟,老人们
采掘沙金的山沟
它的中文名字叫夜蝙蝠
这个曾经繁华一时的地方
开始源于沙俄盗掘,随后被大清朝收复
这个被称为慈禧胭脂沟的
老佛爷御用宝地,怪怪的名字
日伪,满洲,一切资源都被小日本觑觎
夜蝙蝠,这个地处边陲的金沟
仅有的血,也被倭寇吸尽
当它回归人民时,除了荒凉,已一无所有
2012-1-5 11:30:20于哈尔滨
边塞,风暴
黄昏,小村失去安宁
大风穿过篱笆,并不在院落停留
它迅疾离去,去往江堤那边
雪发疯了,树林田野难以抵挡
一九六九难以抵挡①
江边的道路,五个少女
在烟泡雪②里挣扎,返回村庄的路
竟变得如此遥远
自救吧,妹妹们
你们要学一把英雄,林海的或是草原的③
劳动可以把人变得坚强
你们既然选择了来村里接受
贫下中农再教育
就应该像老农一样
带狗皮帽子,冬季也不能闲着
边塞。司空见惯暴风雪
让我和妹妹们举起双手一起迎接它
征服它
征服的方式
就是在劳动中--释放潜能和热
2012-1-5 4:16:40
注解:①1969年代的严寒,让我们知青难以抵御。②烟泡雪,黑龙江农村对暴风雪的俗称。③草原的,指1960年代为抢救公社羊群的草原英雄小姐妹。
边塞,沼泽
在没有时间的沼泽里,冰面平整
一片片芦苇在北风中颤抖
其中一片,正被锋利的镰刀割到
死了的芦苇花不知道疼痛
它不呻吟也不歌唱
收割的人,棉帽子上的狐狸皮
它不知道痛和寒冷,它的毛茸上
挂着清霜,并且越来越厚
冬季的沼泽,被芦苇荡淡淡的黄覆盖
它们的沙沙声,显示着寒风浩荡
沼泽边上,村庄与往常没有什么两样
村边,橡树林被保留着
一些不惧怕严寒的鸟儿在寻找食物
它们的窝巢在高处记忆季节的变化
我现在是局外人,我的猎枪只打豺狼
不打飞鸟,我来这里
正是来寻找我曾经的枪和曾经的巢
2012-1-4 5:40:59
边塞,老房子
这所老房子空了多年,周围腐朽的木障子
一只陪伴它,陪伴它的还有屋檐下的
麻雀。房顶的草因腐烂而结成一体
那些灰色的泥像野外板结的白浆土地
它的门窗,框子脱落了油漆
一些残留,星星点点。是绿色的
直到去年,它被才扒掉
废墟上,房顶的烂泥还有活着的苔藓
那些青苔,我住的时候就有了
有时候它们看似死了,雨水一来
又是一片新绿。现在它是老房子留下的
唯一活着的东西,往后,它最好继续活下去
2012-1-4 6:19:55
边塞,草甸子
落日西沉,没有晚霞
几个人在大草甸子里踏荒
荒原如一片海,天际连接着渺茫
那些淡淡的血色,越来越浓
直至太阳跌入草丛
一个名叫狗子的人在远处喊
他的声音高亢嘹亮
天色暗淡,天幕有一些残余的蔚蓝
狗子背着一个猎物
喘着粗气,哈气在结霜
看得出他异常兴奋,猎物是次要的
他要证明的是他枪法的精准
和出行前的判断,他曾说
草甸子里有獐狍,返回时我必打一只
对此,我们几个起先都持怀疑态度
2012-1-4 5:37:01
边塞,大地
边塞,大地在冬季回忆。沼泽
野水一泊已冰冻如镜,泥鳅隐身于湖底
冬眠与海无关
严寒总是异常缓慢
往事或陈旧不堪
冰上芦苇,在北风里挺拔
用摇曳暗示,自己的秘密依然
盘根错节在淤泥里面
雪后,小动物带着探询的目光
踏上冰面,它的足迹
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这样的世界
曾经很精彩
寒风试图裹挟一些鸟巢
冰在帮忙,凌乱也是一种美
洁白的天鹅红嘴的雁,我在考虑
你归来时我该不该返回我的旱地
2012-1-3 5:26:35
时光,穿透力
隆冬,天色灰灰。黎明很晚
山梁赤裸
风电机迷着巨大的眼睛
等候北风抵达
一个巨人,看不见的手
拨动大地时针
薄薄的元旦,很快成为过去式
半是严寒半是温暖
日子对于我们总是那样随和
与心不在焉。但它的柔软里藏着
时光的穿透力
偶尔它会刺痛我们的朽腐和深沉
2012-1-2 20:09: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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