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寻----致张纯如

叶剑锋

《追寻》
----致张纯如

怎么就这么大批量
被处死了   甚至
在被虐杀之前
看着别的虐杀者被虐杀

那个死亡的太阳是寒冷的
寒冷得一如冻结了的哭嚎
可以死  如果是死在绞杀的
喷涌里  让血透的都城
在永远弥漫的鬼魂里
出现诗的沉雄与呐喊

这是怎么啦？
这国都的人啊
怎么被沉淀了久远的基因
凝固成一大堆太聪明了的
木然的脸

我是你们的后代
我厘不清我血脉的旁系
有谁也在屈辱的江流里漂浮
我在中山门  汉江门飞泪
我在宝塔桥  扫帚巷独步
我在下关草鞋峡呜咽
我  我哭
给我一个答案
我的祖辈怎么啦
我从不会为常规的死亡而纠结
甚至也不会为肉搏的倒地
而痛哭

但是   但是  
我受不了
你们这样的驯服
作为你们的后代
这羞辱压得我
喘不过气啊

中国   需要男人
需要真的男人
需要丰富到极致
而灵动的男人啊
我渴望你的拥抱……

这子弹洞穿的感觉
真就怎么了了吗？
谁在追问
追问这些远去的魂
没有  没有

那就我去
我不能不追寻出
这个族群的答案
我去  谁让我的血
永远丢不了
这个族群的DNA

我去   我去   我去……
我对着我模糊的影像
抬起了属于我的枪……
2019.12.13（南京大屠杀祭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