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影

陈炜潘

阴影
　　
　　倒下
　　以及倒下后爬起
　　总能伟人的阴影里鲜艳
　　更加厚实
　　
　　夕阳底下高耸
　　更加坚固
　　
　　连绵百里千里
　　成功挡住了
　　寒风吹破黄昏
　　悬挂黑夜前的漏洞
　　
　　向着黑夜
　　释放出更黑更猛的攻击
　　
　　他双脚轻松踏进
　　曲折陡峭的黑狗
　　虽然脚趾头磨出血泡
　　听不见狗叫
　　他的脚步渐渐加快
　　
　　他的双手牢牢按住
　　笔直的黑猫
　　屁股紧贴着
　　宽广的黄牛
　　
　　不管是弯腰还是举手、点头
　　各种轻巧的
　　有意或者无意的举动
　　曾经冰硬如今渐渐柔软
　　奇形怪状的样子
　　堆满了四月的宽敞
　　实在安排不出
　　能让玖瑰花盛开的土壤
　　更挤不出
　　能让桃花从容调谢的时间
　　
　　无论宽容还是严酷
　　甚至人为的残忍
　　各种姿态，五彩缤纷
　　还是要经过严格挑选
　　绝对符合标准
　　固态的、偶尔的液态
　　不断溢出
　　沉积五月的狭窄
　　始终无法落实
　　计划中
　　李杏桃已经成熟了的聚会
　　
　　黑夜默默扩大规模
　　挤掉了村庄、田野、山林
　　挤掉了江河、湖泊
　　挤占着海洋
　　
　　挤压着至高无上的美梦
　　你的脑袋耸拉着
　　眼光吊直
　　在一片浮云上面
　　他的心即使明月般
　　永远也只能纸面上
　　报告里
　　官方的历史记叙中
　　偶尔高高悬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