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黑岩 于 2014-7-18 17:48 编辑
穿过·穿透(组诗三首)
黑岩
那扇大门敞开一条缝我却没有穿过
门缝里是不能看人的,门缝里看人
容易把人看窄了,而此刻我正好站在
李家疃村某个红漆大门的五步之外
那道大门没有完全敞开,也没有完全关闭
正如一朵百合花,在开与不开之间
也在闭与不闭之间,让人闹不清
那扇大门是在迎客,还是在拒客
门内其实很空洞的,大概不会有人
被我看窄了,也不必担心有人把我看窄
倘若那扇大门不是大门,而是岩石
足够让我怀疑是武夷山的一线天
倘若大门如嘴唇那样紧闭,而且红杏
也不肯出墙,我有可能成为正宗的门外汉
世界上有多少人想着进门
可是,有的人奋斗了一辈子就是进不了门
也有的人,因为门虚掩着而不敢进
而更多的人因为门被反锁着而找不到金钥匙
门难进,脸难看,人难堪,但进了门未必好事
譬如地狱之门
一把钢刀穿透了鸡的脖子
一把钢刀穿透了鸡的脖子
让我颤抖了一分钟
等我心生怜悯
鸡已经无能为力了
是我失手了
失手打碎一只生命的花瓶
多么想喊一声对不起
可是鸡已经熟了
我无力挽回一只鸡的青春
我感到我不是我了
我的人肠没有了
被偷偷改换成鸡肠
平日无怨无仇
我为什么要绑架一只鸡
我感到我触犯了天条
我是否要向逝去的生命道歉
然后施加于香火
让天神饶恕我的罪衍
我实在忍受不了某次穿透
带给我的某种改变
涉足滚滚红尘
我感到我的足力、手力
来源于一只鸡
一只鸡在我的体内复活了
一只鸡在我的体内闹鬼了
我总想着逃脱
可是无论我逃到哪里
都成为一只鸡的坟墓
在静静的河边
多么希望一缕微风穿透我
在静静的河边
多么希望一缕微风穿透我
让我在狂躁中慢慢凉下来
人生如马
多么需要冷静
需要一缕风将我解开
让我像水仙花那样盛开
微风啊,解开我吧
我身上的风系扣太多
我已经愁肠百结
邀请一缕风将我穿透
给我一个透心的凉
在夏天的器皿里
暑气太盛
只有一缕风
才可以衔走我的苦闷
让我复归平静
在一尊岩石上
我等了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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