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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指尖
1
本不想写桃花的
花开一瓣,春就多一次暴动
你看那些蜜蜂,桃花运走了不少
它们采蜜,与每朵花恋爱
它们翅膀暧昧,腿上裹着花粉
你看那大片桃林,醒着数不清的眼睛
它们的美粉红透亮,气定神怡
花开如此,花落自有定数
谁能胜过肉体的欲望?欲望
是最锋利的子弹,它穿透三月的小衣
谁能逃过这场艳事?我不想这样抒写
是不愿揭开春风的秘密,那些风流
在春光里摔了一跤
2
今夜我们不说暧昧
你看这三月,正在脱光它的衣衫
谁赠我桃花艳色,扑鼻清凉
月色是一只宽大的睡袋
欲望在草地度步,带着薄荷的味道
我们坐在树下,相互取悦或者欺骗
风从脚下升起,萤火闪现
此刻,桃花醒着,桃花运不来
我的呼吸里,一只鼓噪的田蛙
吹着青花口哨叫春,一只蟋蟀坐在阁楼上
与三月争执不休。伸进黑夜的手
把忧伤留给一草一木,寒露
冻僵了多少呼吸
3
本不想写桃花的
夜色里的蜜汁,散发出牛奶的清香
走进柴门,隐身于炉火之中
掌心已成为一片湿地,一枚小小桃花
对着炉火流泪。其实,你一直在
精心喂养春天,在等待热烈的怀抱
把妖冶的肉身融化
你知道,炉火是最后一个爱人
端坐炉膛的炉火,会把激情与生命的水分
一滴一滴烘干
青烟里的孤独,带着窒息的呛咳
而雨声急着赶路
鸟的翅贴着魂低飞,与惊鸿一瞥的前身握手
风吹桃林,花瓣雨纷纭而下
这坠入泥泞的鸟羽,一片一片
等待与人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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