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后
文/阿麦
1
他们给我装备了担架。氧气。写满蝌蚪文的液体
那些白色的水滴,多么纯净。让我想起了“出生”
或者“婴儿”。妈妈,我不要想起你
你会难过,也会掩面哭泣。
你说我出生的时候,也曾哭过。
妈妈我不想告诉你,我想你。而你知道
我是你的小牛犊,永远健壮。
想到这些,我笑了。
此刻阳光柔弱,用力拧一下
会拧出水
2
感谢他们
给我的疾病取了一个诗意的名字
“冠心病”。
这些不曾让我惧怕。
(这是一个喜庆的词汇,冠军。或者冠军得的病!)
感谢他们……
3
验血。做心电图。口服白色药丸
多么奇特。我完成了一项项医嘱
此刻多么安静。
关上门。不让她们窥视我内心柔软的水域……
她。皮肤白皙,像莲藕,很少说话
能够非常熟练地找到左臂上的血统
并能一针见血。
4
蘑菇。白云。羊群。鸽子
她是其中的一个,
喜欢捉迷藏。把许多人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她说“药快完的时候,可以叫她
按一下按钮……”
她的高跟鞋在空旷的过道里渐渐消失。
悬挂在头顶上的液体
没完没了的流着
5
哥哥说“你该赞美主,
可以进天堂”。
我知道他是善意的!
6
我的心被谁攒着,使劲的柠
肚皮像鼓,或者像风箱
汗水从发梢溢出
从脚趾溢出
我是一面漏风的墙。他们
使劲堆土
7
这是第八瓶点滴,也是最后一瓶
我体内的猛兽被套上了笼头。
此刻2011年10月17日 |